【现欧】冬天会看到猎户座吗？（上）
一场大雨过后，正式入冬，路上大多行人已穿上羽绒。
高述偏爱深蓝色长款外套，里面一件白色上衣和黑色西装裤，如果忽略脸上一脸嫌弃的表情的话，妥妥的清冷男神。
“高老师你那是什么表情？你上次说得可好了，什么你要来，多远我都接。”小白拖着行李箱，本子在旁边跟着笑。
“你确定高老师说的是你？”本子顺手挽着小白手腕，打趣道。
高述看着两人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，接着说，“而且我记得我的原话是，如果你和欧阳一起来，我不介意接你们。”说完顿了顿，语气难得有些迟疑，“你们……”
小白噗嗤笑了，“这可还得感谢高老师，本子对自己成为湾仔码头耿耿于怀，于是我就建议她也找一个女朋友，把别人也变成湾仔码头不就得了，没想到，把自己搭进去来了。”
“喂？不是你霸王硬上弓吗？”本子不满。
“好好好，是我看到你身边有男人献殷勤然后拈酸吃醋短信不回，电话不接，一接电话就是酒吧买醉。”小白说着反话，本子自然听出自己做出的啥事，可是不是这女人把自己按在墙上……
“吵死了。”高述冷着脸往前走，不理后面那两碗狗粮。
“诶诶诶！高老师等等啊。”小白和本子跟上，还小声嘀咕，“要是欧阳，高老师肯定不是这个态度。”。
“……”
小白和本子待了一周便打算去下一个地方，临走前小白笑得格外开心。
“你面部抽筋了？”
“你不懂。”小白话尾语气微微上扬，右手搂过本子，本子表情有些龟裂，嘴巴微动像似嘀咕着什么，高述虽然没听清，但是依稀感觉到狗粮的味道。
“赶紧走吧。”高述把行李包扔回小白手里。
“高老师不要这么小气啦，”小白拎好行李，本子红着脸转身走向机场。“诶？本子？等一下我啦。”小白想追上去，但是仿佛想到了什么。
“高老师，这几天多注意，可能会有惊喜哦。”
“……”高述扶额，“是欧阳吗？”
每次小白这种语气，基本都是与欧阳有关。欧阳？高述有些自嘲，自从毕业之后，两人没再见过，偶尔的联系却是隔着时差，不咸不淡地处成了大学同学。大气与海洋，终将把我们分离。即便如此，高述心里仍然泛起了丝丝涟漪，欧阳要来赴去年没来成的圣诞之约吗？
“猜对一半，欧阳学长给你准备了礼物，快递估计这几天就到了。”
高述有些失落，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高老师一步步来嘛。”
“小白！”本子等得有些不耐烦。
“来了来了，”小白说道，“高老师别放弃啊，加油啊！”说完便奔向本子，高述远远看着，还能看到本子有些生气扭过头，小白哄着并吻了吻本子发梢。
高述朝着两人背影挥了挥手，拿起手机敲打信息。
“听小白说，你给我邮寄了礼物？”高述打好，接着一字一字删掉，呆了好一会。
不是说好放弃的吗？高述把手机揣进口袋里，克制住打电话给他的冲动。大气与海洋终将把我们分离。
一连几天，高述从满怀期待到心静如水再到低落失望，高述看着宿舍群里张伟和主席插科打诨，偶尔也夹着欧阳无语的三个点省略号。
“老高，最近怎么都没见你冒过泡？”看到欧阳信息发来时，高述原本敲打论文的手险些打烂桌子旁的白色水杯。
“在忙期末论文。”高述思索一会回道。
“……”
“老高，我们可不能成为酒肉朋友啊。”
“我们不是一直都是酒肉朋友吗？”
欧阳发了一个小和尚暴打小狐狸表情包，高述甚至可以想象出欧阳炸毛的样子，轻笑一声，发了一个儿子乖的表情包。
“你在最近怎么样？”看到这句话，高述垂眉，客气而疏远的语气。
“还好啦，不过我还是不习惯跟室友相处，就搬出来了。”
“大学四年不是都过来了，怎么去到日本就不习惯了？”高述想了想，又加上了一句，“你这样，爸爸很不放心”
过了好几分钟都没收到回信，高述关掉聊天窗口，盯着论文的各种数据出神，高述啊高述，你究竟还在期待什么？
等高述把论文写好，才收到欧阳的信息。
“因为那四年都有你在。”
高述胸口传来咚咚快速心脏跳动声音，欧阳这是什么意思？高述差点想回一句“你对于我而言也是特殊的。”但是还是按捺住了，要是欧阳不是那一层意思呢？撞破了那层窗户纸，如果只是误会而造成狼狈收场，高述脑袋像乱码的数据一般。
最终，高述随意点了一个表情包发出，欧阳也没再回，
之后几天，两人都没再联系，倒是小白联系高述，说这几天会有礼物到。高述才惊觉那天居然没有借小白为理由询问是否有寄东西过来，明明自己有那么多话跟他讲，怎么最后就冷场了呢？
早晨起来时，高述看向窗外一片白茫茫，天空还飘着白色小花。
下雪了。
高述挑好角度，拍了一张窗外雪景，发了个仅他可见朋友圈。
“今年的冬天来的比以往早一些。”
每一会便收到点赞，高述笑了笑，今天天气真好。
高述围上围巾，披上长风衣，带上几片消毒纸巾，临近期末，已经没什么课程，今天还是呆在图书馆吧。
刚要出门时，手机铃声响起，看着那一串熟悉号码，高述心中有了预感。
“欧阳？”
“老高，我迷路了……”
挂完电话，高述放下书，随意穿上马丁靴，夺门而出。
看到欧阳靠在机场角落里，旁边放着黑色行李箱，高述眼睛有些酸涩。
多久没有见到他了，一年还是两年了？高述记不清了，只是他缺席的日子好像被按下慢放键，漫长枯燥无味犹如行尸走肉。
“怎么一个人跑来？”高述语气有些冲，明明自己害怕人群，怎么还敢一个人来到千里之外。
“啊？我来赴约啊。去年不是圣诞节没来成吗？”欧阳脚有些麻，想靠着高述肩膀走，高述下意思躲开了，“你来之前我已经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消毒了。”
这句话让高述想起大二时候，自己第一次产生放弃念头，当时他怎么说来着，“我可以过去你那边吗？”
“真不让爸爸省心。”高述左手扶着欧阳，右手拉过行李箱。欧阳的手冻得有些通红，“老高，你这冬天也太冷了吧？”
“冷吗？”高述脱掉手套，递给欧阳。
“诶诶？不用不用”
“带上。”
“好吧。”
“你这次挣够钱来了？”去年圣诞节因为超过预算，欧阳最终没有来。
欧阳带上手套，还残留着高述的余温，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啊这，其实今年也没攒够钱，这机票也太贵了吧！”欧阳嘀咕抱怨。
“那你？”
“小白借我的，好奇怪，明明是她借钱给我，看着反倒开心得仿佛我借钱给她。”
高述内心扶额，小白神助攻吧。
出到机场门口，欧阳才想起说，“我没有预定酒店。”
“……”那你要来我宿舍住吗？高述犹豫着要不要开头倒是被欧阳截了。
“我可以去你宿舍借住几天吗？”
高述点了点头，“勉强同意了。”
“老高，永远的神！”欧阳高呼。
回到宿舍，看着一床被子，高述有些沉默。
欧阳开口，“老高我保证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。”
这一听更奇怪了，高述拿起外套，“你在这等一会，我去买多一床被子。”走出门前，还依稀听到欧阳嘀咕“老高还是这么爱干净。”
高述心跳加快，脸上难得也有些发热，手机信息通知响个不停。
“高老师见到欧阳学长了吗？”后面还配了一个搓手兴奋表情包，“怎么样？我够义气吧！作为高老师闺蜜我怎么能让高老师白白吃我的狗粮。”
“不用谢，我的名字叫雷锋。”
“偷偷讲，我还是特意没有借够钱给欧阳的哦。我的用意你现在懂了吧？”小白一脸姨母笑再发了一个意味深长表情包，本子在旁边看的很不爽，“你跟我出来玩怎么还管他们俩的事？”语气酸得小白笑了起来，本子还想说什么便被堵住了嘴。
高述看完小白的意思，嘴角上扬，回了一句，“嗯，下次继续努力。”
欧阳并不是喜欢外出玩耍的人，所以这几天欧阳呆在高述宿舍打游戏，高述上课的话，打包饭菜回来，如果没事出去，高述便留在宿舍和欧阳一起玩游戏，又或是自己在书桌前写论文，欧阳窝在被窝里玩游戏。
这种日子，高述总感觉回到了大学时候，心里已大大满足。
“老高，最近的日子好像回到了大学一样啊。”欧阳有些感叹。
这就是心有灵犀吗？高述想，“嗯，你还是像大学一样喜欢宅在宿舍。”
“你知道的，见到多人的地方，我都发怵，”欧阳起身，背靠床头，“不过老高，你运气好像变好了不少，刚刚在c城，你刚落地就拿到三级头盔，三级背包，三级护甲另加一把am。”
“可能是跟你组队原因，我运气一直都不太好。”
“诶？”
“我刚刚看了天气预告，今晚会有狮子座流星雨，要不要去看？”
“可以啊。”
看着欧阳清秀笑颜，高述觉得这已经足够了，也应该满足了，不是吗？
楼顶上人不多，寒风吹得脸颊刺痛，欧阳有些受不了。
“这也太冷了吧！”
“要不下去？”高述建议。
“还是不了，这狮子座流星雨可难得一见。”欧阳难得执着。
高述想了想，脱下深蓝色围巾，给欧阳围上，两人靠得近，高述甚至能闻到欧阳头发洗发水的味道。
欧阳明显僵了，“我……我自己来吧。”
高述低声“嗯”了一声，放开手。
“你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
两人同时开口。
“你先说。”
“你先说。”
又是异口同声，欧阳先笑了，“老高我怎么觉得我们两个变得婆婆妈妈了。”
高述轻笑，“你，是不是交女朋友了？”
欧阳或是没想到高述会这么想，脸上尽是无措，“不是，我没有，我怎么可能有女朋友？哦不是，我是说…反正就是我现在没有女朋友。”
高述有一种自己捉奸的感觉，嘴角止不住上扬，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。然后想到了什么，像无意提起似的，“我看你来这几天都盯着手机，还以为……”
“没有没有，我是跟小白学妹商量事情。”欧阳连忙摆手。
“你和小白？”高述心里给小白记上一笔账。
“我和小白学妹就只是讨论，”欧阳止住了话，接着低着头看着地板，“其实因为最近我察觉到我喜欢了一个人，而小白学妹好像看出来了。”
高述的心仿佛破了一个洞，所有的冷风往里塞。
“哦？是吗？恭喜你啊。”自己不是早到想象过这一幕了吗？为什么心还会痛？“这挺好的。”
欧阳仍然没抬起头，自顾自地说，“日本冬天来的比较晚，我拆开那一箱衣服的时候，才看到那一句话，其实毕业没说出那一句‘毕业快乐’，我自己都分不清是逃避还是遗憾。”
高述心跳得飞快，他有预感欧阳说的那个人是谁，可是又害怕只是自己想多了，高述不敢说话，担心这只是自己的惊鸿一梦。
“我现在明白了，老高对不起，你当我是兄弟，但是我……我好像……”欧阳不知怎么说，却倏然进入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，“老高？”
“谢谢你！”高述声音有些哑，“我从很早前，就不只是把你当作兄弟。”
“原来，冬天也会有猎户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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